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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析贝克特戏剧人物的身心异常现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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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贝克特离世已过20年,那些从他笔下诞生的人物无疑将使他永生。每一个阴郁地坐着的、躁狂地叫嚷的、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自嘲的,都在传达特定历史时代人类的孤独、寂寞、恐惧和无
贝克特离世已过20年,那些从他笔下诞生的人物无疑将使他永生。每一个阴郁地坐着的、躁狂地叫嚷的、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自嘲的,都在传达特定历史时代人类的孤独、寂寞、恐惧和无奈,传达一种无法排遣的感受——哲学家们称之为“荒诞”。作为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家,贝克特的戏剧作品与其他荒诞派作家有许多共同的地方,如:情节简单或无情节、性格模糊、语言破碎等等。关于这方面的文章汗牛充栋,但迄今为止,尚无人关注为何贝克特戏剧作品中残疾人和老年人形象特别多?如何解释剧中人物种种怪异行为?只有回答了这些问题,我们才能理解贝克特对20世纪50年代前后人类心理状态从内到外的全方位表现,进而揭示贝克特戏剧人物的异常外形及行为背后的深刻原因。
一、贝克特戏剧人物身心异常的表现
(一)心理异常现象
1.幻听与幻视
《脚步声》是贝克特创作的一出小型戏剧。“梅”的母亲并未真正出现在舞台上,观众只能听见她的声音。在一个深秋的星期天晚上,祈祷完毕,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便扔下刀叉低下了头,惊恐地追问女儿是否也和她一样看到某种奇怪的东西。这种奇怪的东西在西方通常指的是“圣灵显形”。“梅”的回答让我们明白,这不过是母亲的幻觉罢了。
戏剧《那时》的舞台上只有一个听众——一个悬在舞台上的老年男子的头,头发又长又白,像静电反应似爆炸开来。头的上方和两边传来A、B、C三种声音,分别代表“头”的不同的人生阶段。声音多以ACB的顺序交替出现,A与C充满痛苦和落寞,B忧郁中略带温情。一个脑袋中交替出现三种声音,幻听症状已十分明显。贝克特在提示中专门强调,“除了文中提示沉默外,三种声音应合成一股声音流,前后调整而不中断”[1]228。也即,当声音出现在“头”中时,这种错乱必须是顺畅的,不由“头”控制,它仿佛有自我意识,自我产生,并对头的行为产生影响 (如:眼睛开合)。
2.施虐与受虐
《等待戈多》中有一对奇怪的人物——波卓和幸运儿。他们之间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互补关系。一个十分暴虐,一个过分顺从,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能分离,看样子还要继续下去。
波卓和幸运儿的登场好似一场施虐表演。人影尚未出现,波卓那“恐怖”的吆喝声便把戈戈和迪迪吓得缩着肩膀抱成一团。幸运儿的脖子像牲口似的套上了绳索,手上拧满了东西。波卓对幸运儿的掌控主要是通过抽鞭子和拽绳子,由于长时间的摩擦,幸运儿的颈部开始溃烂。他极度疲乏,以致站着也能打起盹来。从表面上看,波卓与幸运儿的关系像是主仆关系,但意义决不仅仅在此。幸运儿作为遭受身心迫害的对象,对施暴者有着变态的顺从。他宁愿拎着东西一直站着,也不愿把它们放下来,不是他没有这个权利,而是他自己要放弃。因为他“为了给我留下一个好印象”,“试图赢得我的同情心,好让我放弃离开他的念头”[2]。幸运儿甘愿忍受种种非人的虐待以博得施虐者的欢心,这种无条件的依赖和顺从连波卓都觉得简直受不了,不由发出“连一只老狗都比他有尊严”的感叹。尽管为幸运儿那变态的顺从所苦,波卓仍旧离不开幸运儿,离不开自己施虐的对象。在第二幕中,幸运儿并没有被卖掉,波卓瞎了,幸运儿成了哑巴,二人的依赖关系倒变得更加牢固了。
这种从精神或肉体上折磨对方却又依赖对方的例子还有很多,如《终局》中的哈姆与克罗夫、《戏剧一号》中的A与B等。波卓和幸运儿是其中一对典型,施虐与受虐关系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。
3.动物化妄想
在文学作品中,卡夫卡曾经让格里高尔变成甲虫,尤涅斯库也曾让人们一个个全变成犀牛。贝克特的戏剧作品中虽然没有这样的变形,却也在某些时候出现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的“动物化”场景。这种倾向早在《等待戈多》中就已出现,剧中幸运儿在进行“思想”时就曾发出动物似的叫声:
Given the existence as uttered forth in the public works of Puncher and Wattmann of a personal God quaquaquaqua with a white beard quaquaquaqua outside time without extension who from the heights of divine apathia divine athambia divine aphasia loves us dearly with some exceptions for reasons unknown……[3]
施咸荣等所译的中文版《等待戈多》没有将quaquaquaqua翻译出来。但是我们应当看到,由于省略了quaquaquaqua,中译文明显削弱了它非理性的力量。2006年出版的《贝克特选集》注意到了这一点,译文保留了这几声怪叫并将其处理成了定语,动物化的倾向被赋予了上帝。不管这几声怪叫归属于谁,我们可以确定的是,它们传达的都是一种难以排遣的荒谬感受。
文章来源:《国际精神病学杂志》 网址: http://www.gjjsbxzz.cn/qikandaodu/2020/0717/377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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